我问苏秋水：

“你不和我去殡仪馆见佳佳最后一面吗？”

没想到苏秋水反而训斥我：

“乔风，大清早你怎么说这么晦气的话！

要去你一个人去，赶紧给我滚。”

那个女孩却反问我：“叔叔，乔佳真的死了吗？”

我点头，以为她是佳佳的同学，会感到伤心。

却没想到，那个女孩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。

她疯狂大笑起来，还激动地拍了拍手。

在我诧异的目光下，苏秋水抬头看了我一眼，带着女孩进了房间关上了门。

在开车去殡仪馆的路上，我却觉得越想越不对劲起来。

但我现在已经对苏秋水是彻底死心了。

从她对佳佳敷衍和漠不关心的态度就可以看出来，她根本从来没有爱过佳佳这个孩子。

我早就该知道的。

苏秋水当年嫁给我，是因为和初恋闹别扭分手，一气之下才选择了我。

我以为我们有了佳佳后，她会喜欢这个孩子。

可事实却证明，是我想错了，也看错了苏秋水这个人。

殡仪馆的工作人员交给我一张纸片。

说是从佳佳衣服口袋里找到的。

我拿过来看了一眼，发现确实是佳佳的字迹。

上面用红色水笔只写了一句话：

“我恨杜依依。”

杜依依？这个名字是谁？是佳佳的同学吗？

我心里有一种预感，佳佳跳楼，肯定和这个女生脱不了关系。

殡仪馆火化佳佳尸体的时候，苏秋水依旧没有出现。

我开车回家，发现苏秋水和早上那个女孩在屋里。

但两个人面前根本就没有放任何一本书，反而是坐在一起在沙发上看电视。

其乐融融，时不时笑出了声，多么像一幅母慈子孝的画面。

可我的佳佳已经躺在了冰冷的四四方方的盒子里。

“你不是说给她补课吗？”

苏秋水白了我一眼：

“乔风，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扫兴？今天是周末， 让孩子休息休息怎么了？一天到晚都看出，难道要像佳佳那个死样吗？”

她说了这么双标的一句话。

以前她对佳佳的时候可不是这样子的。

一年三百六十五天，她就让佳佳每天都要学习。

就连除夕那天，她也不让佳佳上座吃年夜饭，反而把她赶去房间里写卷子。

我于心不忍：“今天过年，让佳佳休息一天吧。”

苏秋水却信誓旦旦地说：

“凭什么休息一天？她以后是要考大学的，不学习拿脸去考吗？

她是我女儿，她成绩不好，那就是给我在丢脸！”

苏秋水在学校没有公布和佳佳的关系。

但她是全校最严厉的老师，为了她的脸面和地位，她就强迫着佳佳拼命学习。

可是现在，面对和佳佳一样年龄的其他孩子，她就这么双标。

那个女孩盯着我看了半天，说出了一句话：

“叔叔，你也太扫兴了，难怪这么多年一直都斗不过我爸爸。”

我一愣。

她说什么？

再看到苏秋水躲闪的眼神，我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。

这个女孩是苏秋水初恋，杜良的孩子。

苏秋水竟然也是她初恋孩子的班主任！

鬼使神差地，我忽然想到从佳佳衣服里发现的那张纸片。

抱着怀疑的态度，我开口问了那个女孩：

“你是杜依依？”

女孩点了点头。

苏秋水看到我的表情后，清楚我认出了杜依依的身份。

她赶在我前面开口：

“是，她是杜良的女儿。两个月前转校到我的班里，成了我的学生，有什么问题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