按理说,一个庶女,是入不了宫的,尤其是我沈辛的后宫。
我指明了要苏玲珑入宫,算是给了她一份脸面,以后至少在宫里不会受人欺负。
跟着入宫的还有一些朝臣的女儿,我不能拒绝,那些老东西对那太子位个个是虎视眈眈,若不收些嫔妃进来,那奏折能让我在御书房不吃不喝披上个三天三夜。
我叫人打探过苏玲珑的底细,这苏玲珑在家备受欺凌,稍有过错便是一顿毒打,前几年还送到京城郊外去了,近来才接回家,是个命苦的。
我在案前想了半晌,想来沈谨大概是在外出任务时与她认识的。
但我实在是喜欢不来这个姑娘。
她入宫的第一晚,我翻了她的牌子,自然不是为了男女之事,在房事上我即使有心也无力。说不上来是嫉恨还是好奇,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姑娘,肯叫沈谨跪在地上求我救她。
但是,我很失望。
秋日里,她却穿了一件薄纱裙,曼妙的身躯若隐若现,一见我到了,满目的柔波在我身上绕啊绕,借着机会就要往我怀里倒。
我乘势一躲,叫她入屋坐下,她娇滴滴地来挽我,柔软就蹭着我的臂弯。
一派勾栏作风。
叫退了手下人,她不过三两句柔声细语,就要来剥我的衣裳。
我找了个由头说要处理公务,从她寝殿里逃也似地出来了。
但我没想到,她的手段,远不止于此。
我被下了合欢药。
而我却爬上了沈谨的床。
那日午后,我批过奏折在亭中小憩,苏玲珑袅袅地走过来,头上插着一支杜鹃发簪,手上端着一杯热茶。
沈谨托付我照顾苏玲珑,但她这三两头便要在宫中和我「偶遇」的事属实让我头疼,躲也躲不及。
而又因我特招她入宫的先例,宫里的人大多也不敢拦她,甚至有流言说苏玲珑在入宫前便与我有旧情,所以才得了这许多恩爱。
呵,她倒是有旧情。
和沈谨的旧情。
我微微皱了皱眉头,身边太监是个会察言观色的,当下立刻提议:「陛下乏了,不若回殿休息?」
我点头,可刚一起身,苏玲珑「咚」得一声跪了下去,杯中的热茶因摇晃有些溅在了她的衣裙上,像一朵一朵深色的花。
我太阳穴不禁突突跳了起来,这姑奶奶又是整哪出?
我皱眉:「你这是何意?」
苏玲珑盈盈地抬起头,眼中水波流动:「妾身不知何处做错了,竟叫陛下对妾如此厌恶。」
我摆手叫她起身,她委屈地咬着唇:「每每陛下见到妾身,总突然有事要办,妾身甚至连跟陛下说说话都说不得······」
「朕只是累了乏了,不是恼你厌你,你莫要多想。」
我摆手,示意太监将她扶起,秋风瑟瑟,跪在亭子里像什么话,叫沈谨知道了不得以为是我苛待她。
我话音刚落,她眼底刹时升起了笑意,起身离我更近了几步。
她双手捧着那杯茶,递到我面前:「陛下若是不嫌弃,不若尝尝妾身砌的龙井。」
我抬眼看了眼那杯茶,茶香四溢,茶色雅致,的确是杯好茶。
几次躲她竟叫她多想,我心中也有些愧疚,我拿起茶,一饮而尽。
茶入喉,她盯着我笑了:「陛下既然乏了,不若让妾身随陛下一道回寝殿歇息。」
作为一国之主,我在宫中却从没有坐轿的习惯,总是习惯靠着两条腿走。
主要是一颠一颠地颠得我不爽快,索性就把那对龙辇送给了先生,也不知道他用得怎么样。
回寝殿的路上,苏玲珑跟在我身后,也不多嘴,只是一副小女儿做派,眼睛亮闪闪地看着我。
我这才想到,在苏玲珑的眼里,我当是她的「如意郎君」。
可惜我天生少了那物什,她再怎么对我主动我也没法真真正正地宠幸她,这后宫的门啊,我是避之不及。
行到中途,我突觉腹部发热,起先觉得没什么,照常行走,直到脑门上出了层薄汗,呼吸也不由自主地开始加重,我才意识到不对劲。
这时一块手帕出现在我眼前,苏玲珑温柔地替我擦拭着额前的细汗,我发觉手帕上的香味不一般,意识也更模糊了。
她对我说:「陛下乏了,此处离陛下寝宫尚远,不若去妾身那稍做歇息?」
我已没了对答的气力,浑身发着烫,她顺势搂着我的腰身,将我的重量分散在她身上。
我随身的太监见我未曾出言制止苏玲珑,也由着她架着我在前面带路。
她竟给我下了合欢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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