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明珠听到这话,立刻鄙夷道。
“还能因为什么。”
“一个哑巴说不了话,那不就是不语。”
“她生母当年是云香坊数一数二的歌女,若非那幅好嗓子哪里能攀得上将军府。”
“没成想唯一的女儿却是个哑巴,也算是报应!”
听着姜明珠幸灾乐祸的声音,我忍不住垂下了头。
将军府两个女儿,一个掌上明珠,娇惯宠溺,另一个却是满含怨气的不语。
明晃晃的区别对待,却也在无形中揭示了一切。
四年前我独自一人,生辰惨死。
四年后她十里红妆,新婚大喜!
我心里止不住地难过,望着满脸娇羞的姜明珠,忽然对萧长舟生了些许怨气。
既然不在乎我,又娶了姜明珠。
为何要在洞房之夜,再次提起我的名字呢?
难道一定要亲耳从姜明珠口中知道。
我这个令你蒙羞的耻辱,一辈子卑贱狼狈、不得善终才能如你所愿吗?
一想到这里,房间里的红绸烛光都变得分外刺目。
我瞧着姜明珠情动娇羞的样子,不愿意继续看下去,便直接来到了外边。
自从我死后,我便跟萧长舟绑定在了一起。
不管什么时候遇上什么,我都没办法离萧长舟太远。
像是有一道无形的枷锁,将我跟他死死捆绑在了一起。
我看着自己半透明的身体,苦笑着想着。
活着的时候,我连见萧长舟一面都很难。
偏偏死后却如补偿一样,怎么也没办法离开萧长舟。
屋子里的烛火突然暗了下来,阵阵迷人的熏香从门缝中钻出。
伴随着身后阵阵暧昧声,冷风也不断贯穿我的身体。
我只觉得心底空落落的。
院子里种满了落雪兰,丝丝缕缕的香气勉强压住那股烦扰的熏香。
我飘到那些兰花之中,忍不住想伸手碰一碰那些兰花。
可手心成空,那些兰花未曾动弹分毫。
我失落地低着头,身后却忽然响起门开的声音。
回头一看,只见萧长舟身穿长袍走了出来。
一个侍卫打扮的人低声说了几句什么,萧长舟便匆匆往外赶了过去。
来不及反应,我便直接被拽了过去。
穿过弯曲的石子小道,两侧的景观渐渐变得熟悉了起来。
越过花丛,一眼我便瞧见了被围在院子里的阿铃和掉在地上的火把。
也是这时,我才发现这里竟是荆竹苑,也是我之前住的地方。
不同于我想的那般凌乱潦草,荆竹苑还是如我死前一般,花草遍地,白色的落雪兰种了大半个院子。
“衡王殿下既然娶了新王妃,又何必来这里惺惺作态?”
阿铃被侍卫围在中间,望着萧长舟的目光也满是怨愤。
我莫名心里一紧,期盼阿铃能够不要说下去。
阿铃是我在衡王府的贴身丫鬟。
我刚嫁进来时,只有阿铃真心把我当做王妃,对我处处照顾,甚至为我几次得罪府中的人。
现如今我死了,萧长舟又娶了姜明珠。
她原本在衡王府的日子就不好过,若是再得罪萧长舟,这府中真是无人护着她了。
夜深露重,就连侍卫都穿着厚厚的外衣,可他就只穿着一袭单薄的长袍。
即便被阿铃指着鼻子骂,他却似乎并不在乎。
“本王行事自有本王的道理。”
“但是这荆竹苑里的一草一木,你都不能乱动。”
“你的道理就是在王妃生辰这日,娶了别人?”
阿铃死死瞪着萧长舟,忍不住怒道。
“衡王殿下,就算您不喜王妃,不愿意追查那些匪徒。”
“可您偏要在这一天,娶那将军府的大小姐吗?”
“若不是为了殿下您的腿,王妃怎么会外出惨死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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