表姐爱上了我的男朋友。

我妈要我退出。

我不愿意。

她顿时大怒，“你这条命是你舅舅救下来的。你舅舅死了，你就该偿还你表姐。”

“不仅是你的男朋友，以后你的人生，你的一切，只要你表姐喜欢，都要让给她。”

“因为你不配。”

我笑了。

既然说我欠我不配，我就把这条命还出去好了。

……

从小，我就知道我要让着表姐赵桉。

因为十二岁的我，去舅舅家住的时候任性，晚上一个人偷偷跑上了国道。

而舅舅在那个暴雨夜里，因为开车看不清楚路，连人带车摔下了山崖。

村子里围观的大妈大婶探头一看，就下了结论，“这肯定是为了找侄女儿，才掉下悬崖摔没了的。”

表姐赵桉一听，尖叫一声，当场哭晕了过去。

我坐在泥泞的地上，忍住浑身青紫和身体疼痛，透过打转的泪水，看见我妈冲过去一把紧紧搂住了她。

我回了大学宿舍，简单收拾了一个行礼箱。

离开前，我给我妈发了一条我什么时候到家的短信，她没有回。

同寝的舍友有点担忧地望着我，“方阮，你脸色好难看。”

“你一个人行不行？要不我们送你去火车站吧。”

我摇摇头，笑道，“不用了，我能行。”

“那你家人会来接你吧？”

我沉默了一下，点点头，“应该会的。”

为了省钱，我买的老式绿皮车票，站了十个小时。

凌晨三点的火车站台已经人来人往，我拖着行礼四下看了看，并没有我妈的身影。

家离得不算远，到家门口时，天还没亮。

一栋楼黑漆漆的，大部分人都还在沉睡。

我敲了门，并没有人回应。

我没有钥匙，只能蹲在门口。

隔壁邻居倒是听见动静开了门，探了一个脑袋出来。

许是认出了我的脸，大妈嫌恶地啧了一声，回头对屋里人低声道，“素音家那个讨债鬼又回来了。”

“她回来干嘛？又要闹得鸡犬不宁？”

“哎呀，谁说不是，从小心肠就坏。”

我面无表情，任由隔壁的嚼舌根。

老旧的居民楼没有集中暖气，刺骨的穿堂风使劲往脖子里钻。阴绵的细雨一直不断，潮湿仿佛是从骨子里生出来的，冷得人心寒。

我裹紧了羽绒服，冻得脸色青白。今年的冬天好像比往年都冰冷，天气预报里也说是十年难得一遇的寒流。

十点了，天已大亮。我妈他们也早该起床了。

我拍响了门。这一次比前一回用上了力。

一个过路的阿婆好心道，“方阮啊，你妈昨天就出门了。听说是你表姐那边有事，她一大早就过去了，昨晚都没回来。”

我停下了手，掏出手机去翻朋友圈。

赵桉最新发了一张照片，她站在体育馆前，穿着演出服，梳着公主头，朝镜头露出甜甜的笑。

我妈搂着她，慈爱的笑容，简直快变成实质。两人一起朝着镜头比着小心心。

她给照片配了文——【姑妈，你是我最好的依靠。】

我扯起嘴角笑了笑。

给她点了一个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