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夫君患上了歹毒的失忆症,一天失忆一次,一次爱上一个新姑娘。
燕瘦环肥的姑娘挤了我满院子。
后来我才知道,这是一本男频小说,为了满足男主开后宫又显得他深情,作者才想出了这么歹毒的法子。
更歹毒的是他最后会杀妻证道,一杀就是八百来个人。
于是书里贤妻良母柔弱哀婉的我,扛着大刀踢开院门。
“走,姑娘们,跟我杀夫证道去!”
……
应逐阳在我生辰宴上带回一个天仙,说要娶她。
天仙是字面意思,她叫月明枝,是芍药花仙,生的国色天香。
“至于沈辞盈,”他嫌弃地瞄一眼我,“平平无奇一介凡人,哪配得上我,休了吧。”
月明枝也帮腔,“就是,应郎是名扬天下的散修游侠,配一个普通妇人,真是委屈他了!”
宴上来的都是我的亲朋好友,他们或怜悯或好笑地看着我,议论纷纷。
第一次见这场面我还会血压飙升,但如今,我已习惯了。
应逐阳握着月明枝的手,诚心起誓,“枝枝,你若嫁我,我必会一生一世一双人,爱你护你,还会……”
“还会让她待在家里侍奉公婆,赚钱供你四方游历挥霍,等你回来了还要伺候你。”
我凉凉打断他。
“夫为妻纲,丈夫就是家里的天,这难道不是理所应当?”
我盯着应逐阳理所当然的面色,淡笑一声,使尽全力抡圆膀子,给了他一个超大超响的耳光。
他俊俏的脸红了一片,瞬间变了脸色。
“依你的逻辑,好男不跟女斗,我打你你不能还手。就依你所言,明日拟休书。”
月明枝一听这话就高兴了,得意地冲我一扬眉。
唉,这傻仙女,还呲着大牙跟我乐呢。
我瞄一眼院墙上那齐刷刷窥视的八百多双眼睛,叹息一声。
明日复明日,明日何其多。
明日拟休书这话,我已说过很多遍了。
等真到了明日,我晨起洗漱,果不其然听见了月明枝绝望的哭喊声。
出门去瞧,就见应逐阳又背着包袱站在院中央,满脸迷茫。
“我是谁?我在哪?你们又是谁?”
一旁的管家仆从习以为常,我婆婆背书似的给他念他的生平,搬出他屁股后的两块胎记,甚至还滴血认了亲,他才相信他是我们家的人。
“应郎别走!”
月明枝颤着泪眼看他,正想说话,就听见这么一声。
紧跟着,从天而降一个,两个,三个……八百多个美人,纷纷扬扬下雪似的,千姿百态,落了我满院子。
她一怔,陡然止住了泪。
嗐,天仙其实没什么稀奇的,我后院还有魔女、女将军、女神医,甚至还有一国女帝。
都是应逐阳给我领回来的。
三年前,他患上了一种歹毒的失忆症,一天失忆一次,一次爱上一个新姑娘。
他人还挺好,失忆了还知道回家,天天给我往家里领姑娘。
久而久之,燕瘦环肥的姑娘挤了我满院子。
这后宫跟给我开的似的。
起先我还伤心抹几滴眼泪,到如今,我已习以为常了。
女帝梅漱玉蹙眉看他,凌厉妩媚的脸上满是小女儿情态,“应郎,你真不记得我了?”
应逐阳一愣,随即朗然笑了,“姑娘们莫不是都看上在下了?实不相瞒,在下虽已娶妻,但并不爱她,若你们愿意,不若都嫁与在下,我必会一生一世对你们好。”
她们脸上血色尽失,“他还是没想起来……”
应逐阳不再理她们,而是向公婆拜别,“好男儿当自在如风,四处游历,不该被困在四方院子里。”
“那女子呢?”
“自然是待在家里好好侍奉公婆打理家业,对了,列位姑娘心悦我,也会留在家里。你是正妻,尽管使唤她们便是。”
哈,好。
不管是女帝还是魔女,都得给他侍奉爹娘打理家业是吧?
我深吸一口气,用尽全力甩他一个大嘴巴子。
“行,知道了,玩去吧。”
应逐阳还没走过街拐角,美人们就打起来了。
月明枝说,“他为我当众休妻,他最爱的是我!”
魔女说,“他为我叛离正道,他爱我!”
女王说,“他愿意为我放弃游历,留在王国做王夫!”
为了争应逐阳最爱谁,八百多个人八百多句话,句句都显得他牺牲超大。
我分明看见,应逐阳回头瞧了一眼,自得地笑了。
大约是觉得自己魅力大吧。
我不禁叹息,“一句话都没有兑现,你们居然还喜欢他。”
她们一僵,仿佛被人戳中痛楚,紧跟着一簇花苞直中我面门,月明枝恼怒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。
“你闭嘴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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