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以为我会就此魂飞魄散。
可再一睁眼,我发现自己手里拿着镰刀,背着篓子。
不远处,是魏兰和校霸俩人手牵着手拉着进了玉米地。
我意识到,自己重生了。
按照上一辈子,我此时会跳出来阻止魏兰,然后在争吵中被伤了脸,落下残疾,为自己本就黯淡的学生生涯更添一份阴影。
而魏兰不知好坏,口口声声说我嫉妒她的爱情,毁了她的未来,全然不顾她自己在我的督促下考入了重点大学,此后美貌加学历知识让她成功跨越阶层。
想来魏兰一直觉得自己能力出众,即便是和小混混谈恋爱,大学时就私奔也能获得同样的,甚至是更高的高度吧。
那好,我拭目以待。
所以,这一世我冷眼瞧着他们二人依偎着进去,又汗水淋漓的出来。
不曾阻止,也不再看,握着镰刀挥舞,和人交接完后,才回到家。
一个碗便砸了过来:
“这么晚了,你上哪鬼混去了?你妹妹说你没去接她,反而和一堆混混在一起玩,女孩子要自尊自爱。”
“魏来,你自甘堕落也就算了,能不能和你妹妹说一声,你知不知道兰兰找了你多久。”
爸妈一脸厌恶鄙夷地看着我,魏兰在旁边安抚着他们。
我笑了,魏兰一向如此,含糊不清抹黑我,然后又在父母面前茶言茶语。
我以前不反击,是我觉得一家人没必要,“相煎何太急”,而现在,“相煎更太急”。
我盯着魏兰的眼,说:“我去接了,但没接到。他们说兰兰跟男生走了。”
“你还敢污蔑兰兰?”
“我没有,兰兰的同学看到了。”
“哦?”
魏兰惊了一下,然后很快拉着爸爸的手,解释说:“爸爸,这次是我的错。老师有个课外活动让我和同学做,可能让姐姐白等了……”
妈妈直接打断:“老魏,兰兰从小乖巧,一向知礼,怎么会和男生走。”
“还有,怎么算是白等,她等你多正常啊,她可是姐姐,照顾你是应该的。对了,你今天回来衣服有些脏了,正好让你姐姐洗一洗。”
一碗水端不平是正常的,但端成这样也是没谁了 ,爸妈要是知道真相,是不还让我连他们洗屁股的水一起挑了。
承认父母不喜欢自己是一件艰难又悲哀的事情。
我花了好长时间确定,如出生时不愿意喂奶,再大点要做家务,而妹妹就是母乳喂养,干过最劳累的活就是学校布置的手工作业。
后来离婚,也是争先恐后地要妹妹,上学也是我在村里,妹妹在镇里。
如果不是我考住了最好的高中,可以给妹妹辅导作业,在学校里照顾妹妹,也没机会进妹妹的家。
分明是相差了一岁的亲姐妹,一个健康白净,有一头乌黑亮丽的大长发。一个黑黄干瘦,头发稀疏地可怜。
我有时候恨自己不是个男胎,这样就能让父母满意,在家里挺起腰来。
也恨自己长得不漂亮,母亲不喜欢。
我拼了命的努力去获得爱,但没有得到。
无力的时候我想过种种,也悄悄窥探过妹妹的幸福。
妈妈喊她“小福星”,看她的眼中满是爱与温柔。
我才意识到,或许我差了几分运,相较于妹妹出生在父亲考住镇里教师编,带母亲脱离恶婆婆折磨的好时机。
她说的是对的,我们没有母女缘分。
我也确实是蠢笨,撞到头破血流后才跳出来亲情的怪圈,明白要学会自己爱自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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