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们村有个传言:
将孕期的女人和上百只老鼠关在密闭的地窖里面七七四十九天。
等那女人死后,用剪刀从女人腹中取出新生儿,
那孩子一定会是男孩,
这就叫做鼠煞神子。
我妈为了抱孙子,对我嫂子用了这个偏方。
但是那男婴的后背上,有两个又黑又长的手印。
我知道,这是嫂子要回来报仇了。
1
我哥小时候生了一场重病,变成了智障,
已经三四十岁了还是七八岁的智商。
但他又是我们家唯一的男丁,
为了传宗接代,我妈花了八百块钱从人贩子手里买了个女子来给我哥当媳妇。
听说这女人还是城里的大学生。
嫂子长的很好看,柳叶眉,樱桃唇,比村里那些皮肤黝黑粗糙的村姑好看的多。
刚开始,嫂子试着逃跑了好几次,但都被村民抓了回来。
我尤其清晰地记得有一次,
嫂子被我妈抓回来后脱光了衣服吊在村口的大槐树上用皮鞭鞭打,打了一天一夜。
更令人耻辱的是,村子里的所有人都挨个来到被****的嫂子面前,
一人扇嫂子一个耳瓜,接着朝她身上吐一口唾沫。
嫂子的哀嚎声响彻整个村子,
从那天以后,嫂子就再也没有逃跑过了。
这两年来,嫂子怀了三次胎。
但不幸的是,生出来的都是女孩。
我妈一边打骂着嫂子,一边让我哥将这些刚刚出生的女婴儿埋在后山里。
嫂子凄厉地哀嚎着,请求我妈放过这些孩子。
但是换来的,只有我妈的一阵毒打。
[连个儿子都生不出来!再生不出儿子,老娘连你一块儿埋了!]
在我妈眼里,生不出男娃的女人就是赔钱货,是没用的累赘。
终于,嫂子第四次怀孕了。
村子里的神婆来过后,提着我妈送的鸡蛋笑眯眯说:
这次生的绝对是个男娃!
我妈很高兴,甚至那天亲自下厨给嫂子煮了一颗鸡蛋。
嫂子看起来也轻松了一点。
我估计,嫂子也在庆幸自己终于生出来了一个男娃。
说实话,我也由衷地希望嫂子能生出来一个男孩。
倒不是因为我重男轻女,只是我实在不忍心再看着嫂子受苦了。
但嫂子临盆那天。
接生婆出来时,抱着的,又是一个女婴。
我妈的脸一下就阴沉了下来:[怎么又是个赔钱货?]
她从接生婆手里把那女婴接了过来,狠狠地一把摔在地上。
刚出生的婴儿还没来得及多呼吸几口这个世界的空气,就被我妈摔死了。
鲜血染红了一大片土地。
嫂子听到外面有动静后,颤颤巍巍走出来,就看到了自己的孩子浑身鲜血,软嗒嗒地躺在地上,早没了生气。
嫂子眼前一黑,晕了过去。
但她醒来时,就被我妈扔进地窖里面,不给她吃饭。
我妈说:[生不出来儿子的死东西根本不配吃饭。]
那晚,我妈笑眯眯地杀了家里唯一一头猪,给神婆送了过去。
第二天,我妈背着一个一人高的黑袋子走进家,朝我笑着道:
[嘿嘿,抱孙子的事儿终于有着落了!]
我看着那黑袋子,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不断地蠕动着。
一股怪异的感觉在我心头发酵。
我妈笑得很开心:[还好,还好,今天神婆指点给我一个生儿子的好方子。]
她打开黑色袋子,让我朝里面看。
我瞥了一眼,当即被吓了一个激灵。
袋子里是一只一只拳头大小的老鼠,
正挤在一起叽叽喳喳地互相撕咬着。
黑的,灰的……
那一双双血红血红的眼睛让我不自觉打了个寒颤。
[嘿嘿,这些是鼠神,是来给咱家送儿子的。]我妈诡异地笑了笑:
[鼠神送子!
送的都是能干大事儿的男娃!]
她说着,背起黑皮袋子,来到关着嫂子的地窖上面。
我亲眼看到,我妈的眼神十分冷漠,将袋子里的一百只大老鼠全部倒了进去,然后快速关上了地窖。
[啊!]
下一秒,地窖里面传出嫂子撕心裂肺的嚎叫声:
[妈!妈!我错了妈!我一定能生儿子的!妈!放我出去吧妈!]
我抖得如筛糠一般。
但我妈的脸上却没有一点表情,她拉着我离开了地窖,嘴里嘟嘟囔囔:
[那高人可告诉我了,只要将你嫂子和这些老鼠关在一起。]
[等那生不出男娃的赔钱货死了以后,她的肚子里装着的就是鼠神送来的儿子。]
我妈将地窖的门焊死,严令我不许打开地窖放嫂子出来,还将我那痴傻的哥哥送去工地打工。
夜里,嫂子激烈地拍打着地窖,声音嘶哑地哀嚎,像在黑夜里嚎叫的恶鬼。
我缩在被子里一动也不敢动。
其实我也想偷偷去帮帮嫂子,但我着实怕得慌。
嫂子在地窖里哀嚎了四十九天后才断气。
离那地窖近一点,就能闻到一股非常奇怪的腐肉味。
更诡异的是:
那天夜里,我竟然真的听到了婴儿尖利的哭声响了一整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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