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烦透了现在的生活,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血包,而梁春梅就像一只硕大的蚊子,不停地吸我的血。
在会所上班不是我的本意,因为我要不停地为这个血包输血,只有这里来钱快。
如果我拿不出钱,她就会一直逼我。
我想过正常人的生活。
可是,在夜场工作的陪酒女,又怎么配谈正常人的生活呢?
我如往常一样,踏入会所的大门,换上虚伪的面具,在那些老板中间虚与委蛇。
火红的钞票存进银行卡时,跳动的余额或许能安慰我那不值一提的自尊心。
只是这余额很快又会被清零,我的心在雀跃与烦躁中反复横跳,难受至极。
我正一边想着这些糟烂事,一边往包房走。冷不丁从旁边窜出一个人,和我撞在一起。
没有防备,我被撞倒在地,屁股生疼。
“救我!救救我!”
抬起脸,我才看清她的面容,是另一组的娜娜。
她的眼中盛满惊慌,嘴角还挂着一丝血迹,发丝凌乱衣不蔽体。
后面追来几个男人,上前抓住她,不由分说往回拖。
我知道此时不该趟浑水,谁知道她得罪了什么神仙大佬?
可她拼死拉住了我的手,说什么都不松开。
被拉进昏暗的包厢,娜娜如同一滩烂泥,跪坐在地上。
“臭娘们,你倒是跑啊!”
一个酒杯伴着辱骂声向我们飞来,砸在娜娜头上,瞬间一条血痕自她额头蜿蜒而下。
我吓得大气不敢出,偷偷看向沙发的方向。
中间是一个大肚腩老板,酒杯就是他扔过来的。
而旁边……竟然是叶景淮。
他看见我有些意外,但没有说什么。
“徐老板……求求你,放过我吧。”娜娜呜咽着说。
徐老板啐了一口,大声道:“这会儿怕了?偷老子钱的时候你怎么不怕!”
一转眼,看见旁边站着的我,眯起眼睛问:“这娘们又是谁?”
我看向叶景淮,摸不透他的想法,不敢随便抖机灵。可看这位徐老板也不是好惹的主,一时愣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包房里静悄悄的,一声火机点火的清脆响声后,叶景淮淡淡道:“还不过来?”
我如蒙大赦,甩开娜娜的手,屁颠屁颠跑到叶景淮身边,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。
徐老板了然地看了我们一眼,抽了一口手里的雪茄,对娜娜身边的人说:“给我打。”
那两个壮汉看上去就是练家子,一拳一拳打在娜娜身上跟打沙包一样。起初人还能挣扎,后来躺在地上也不知是认命了还是昏过去了。
这场面我哪见过?顿时吓得魂飞魄散,不敢动弹。
叶景淮和徐老板却旁若无人地聊起了生意,其间说得高兴还推杯换盏一番。
末了,还是叶景淮开了口:“这也太吵了,徐老板差不多得了。”
徐老板对那两个壮汉挥挥手,他们又像拖死狗一样,把娜娜拖了出去。
门开的时候,灯光打在娜娜身上,青一块紫一块,瘆人得很。
我后背起了一层鸡皮疙瘩。
再有苦衷又如何?生活不易又如何?
来这里玩的人,要么有钱要么有权,谁会在乎一个陪酒女的死活?
今天高兴了捧着宝贝儿宝贝儿的叫,明天不高兴了一个小指头就可以摁死你。
反抗?
想想娜娜的脸,我就冷汗淋漓。
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