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记忆里,那个严厉、咄咄逼人的江女士好像又出现了。人人都有慈母,而我却只有严母,日复一日重复着同样的事情,把每一件事完成到极致就是我的任务。
我只是她满足虚荣心的一个物件,是她强烈占有欲的表现。
只要我稍微表现出一丁点不顺从,她就会严厉地苛责我,直至我完美听从她的安排。
和周宴结婚是我为数不多的正确选择,他对我很好,给与我足够的尊重和空间,又让我体会到作为他妻子的幸福。
我无形地与母亲作着反抗,[他至少不会逼我。不会像我敬爱的妈妈一样,明知宋源是个火坑,一如既往地让我跳下去。]
[只是我不明白,您为什么非要选中他?又为什么替他隐瞒出轨的事实?难道在您的眼中禁果的偷吃只会有一次吗?]
江女士站在门口哑口无言,她的默认就像是变相承认我陈述的事实。
我的心像是有无数把刀扎在心口,一钝钝的疼。
我摇了摇头:[妈妈,我对您真的失望透顶。]
泪水无声滑落,我转过身,准备下楼,这个家没有我喜欢的东西,有的只是无尽的痛苦和厌恶。
宋源拉着我的衣角跪在地上求我原谅,我试图挣脱。
挽留无果,他疯了般大笑,眼泪都笑出来:[哈哈哈哈哈哈哈姜绵,你对谁都是那么天真。]
[你以为周宴没有耍心机吗?]
我皱眉:[你什么意思?]
[你说他怎么这么巧就调到禾西,这么巧成为你的顶头上司?你不知道吧,我查过你收到的那些东西都是他派人寄的。]
我脸色苍白,细思极恐。
宋源的话不是无迹可寻,如果周宴从头到尾都在算计我,那他成功了。
我与周宴温存的画面在脑海里闪现,不愿相信宋源的挑唆:[我会亲自问他的。]
宋源不甘心,[周宴和你一直都是同校你知道吗?高中他就认识你。]
我不敢再去想周宴算计我的事,挣扎着离开。
拉扯之下,我踩空了,整个人顺着楼道往下翻滚。鲜血从我的后脑涌出,眼皮变得越来越沉重,闭眼之际,我好像看到周宴,他焦急地喊着我绵绵。
眼皮似有千金重,我吃力地睁开眼,看到坐在床边的周宴不修边幅,身上的衬衫血迹斑斑,皱得厉害。
全身上下笼罩着低沉的情绪。
我轻轻地勾了勾手指,声音沙哑:[周宴,我们小时候是不是认识啊?]
他惊喜地从椅子上站起来,声音嘶哑地像是被磨过一般,[醒了,我去叫医生。]
不一会,几位护士拥簇着为首的医生来到病房,他们给我做了一个细致的检查,确定没有问题才相继离开。
周宴把我抱在怀里,低头吻了吻我的额头,[对不起,是我没保护好你。]
我眨了眨眼,根本就不是你的问题,但能不能先回答我的问题?
我抬起手摸着他瘦削的脸庞,有气无力,[周宴哥哥,你已经做的很好了。]
[想起来了?]周宴颤抖着问。
我点头。
我不知道昏迷了多久,但我一直都在做一个关于周宴的梦。
五岁的我无法忍受妈妈施加的无形压力,不想学习那钢琴,选择了离家出走。
不巧的是那天刚出门我就被两个叔叔给抱走了,他们把我带到一个黑黑的小木屋里,那里坐个安安静静的男孩。
他就是保护我的周宴哥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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