门外的领班适时走了进来。
“对不住,几位贵客,新同事毛毛躁躁进错包厢服务了,今天您们点的果盘,都挂在我的帐上,算我送您们的。”
话落,又呵斥我。
“愣着做什么?还不快退下?!”
我逃也似地离开。
事后,领班找到我。
“下次机灵些,这些人能离多远离多远,否则人财两失。”
“谢谢您。”
我松了口气,贴着冰冷的墙坐了下来。
我不想出现在何瑾霖的面前,因为我就是他口中那个:不值得被等待和被爱的前任。
我始终觉得愧对他。
初相识时,我大二,是社团里的活跃人士。
他高瘦白净,完全长在我的审美上。
我喜欢他红着脸叫我学姐。
也喜欢他拨动吉他弦,认真弹奏的模样。
何瑾霖很自卑,也很认真。
在社团中是个边角小透明。
如果喊到他,他会拘谨上台,耳朵红红的。
最关键的是:他从不会拒绝我的任何要求,理解我。
而且,混熟之后,每天给我留言,喊我笨蛋学姐。
后来,社团交接,学校里传出何瑾霖的流言。
说他为了社长之位泡我。
说他失误害得本来能夺魁的高校小组技能大赛得了第三名。
认识的同学都用有色眼镜看他,甚至有人喊他“软饭男”、“下头佬”……
那时的我天真活泼,开心的绕着他转。
“不用管外人的言论,我们做好自己就行。”
“我想让你做社长,是真心觉得你很棒。”
我像个被保护得很好的公主,不识人间疾苦,也从未想过,那些日夜,何瑾霖是怎么熬过去的。
在某个失眠的深夜,我试探地给他发消息。
“何瑾霖,我有点喜欢你,但又觉得,我配不上你。”
“我想要很多很多爱,身边也有很多玩得好的朋友,给不了你全盘的爱。”
“你说我该怎么办?我们要不试试?”
很遗憾,我发出去的消息,被无视了。
他甚至连社团都不去了。
也不再缠着我。
就好像从前的一切,都是我的错觉。
直到将要期末,刚买完盒饭就收到他发来消息。
“自习太晚图书馆锁门了,可以来帮我开门吗?”
我第一时间回复。
“来了!”
何瑾霖周身疲惫,我出现在篮球场昏暗的灯光下时,图书馆已经断电断网了。
我提着盒饭起身迎上去。
“阿霖,你没事吧?”
我不知道那晚他经历了什么。
何瑾霖摇头,扒拉着碗里快要凉透的饭菜,吃着吃着就猛掉眼泪。
我的心,好像要被烫出一个洞来。
我轻轻把他抱在怀中,有一下没一下拍着他的肩膀,安慰。
“没事,都过去了,我会一直在,一直陪着你。”
少年虽极力克制,但仍止不住断了线的泪珠劈里啪啦往下砸。
我缺根筋似的,吻上他的薄唇。
又一路往上,含走他的所有泪珠。
“阿霖,乖,别怕,天塌下来,我陪你抗。”
这晚过后,何瑾霖成了我的男朋友。
大三那年,我和父母闹掰了,他们断了我的钱。
我没告诉何瑾霖。
跟在异性好友身后,开始兼职赚钱,每天累死累活,第一次体验到了早八的痛苦和社会的险恶。
我挣到了学费,又因被解雇的委屈而醉酒,不知怎的,和朋友从同床异梦到赤诚相对。
我太累了,我不想哄人,我想被人捧在手心呵护,想要事事有回应,件件有着落。
我所想要的,他都能给我,还把自己的生活费一分为二,供我吃饭。
我没有告诉何瑾霖真相。
只在手机上和他说。
“我们不合适,分开吧。”
他没有问我理由,哭着给我唱我爱听的王心凌的《第一次爱的人》、《做我老婆好不好》。
并在最后,挽回我。
“我知道我不够成熟,我会努力长大,求你别离开我,好不好。”
“我会乖乖听话,好好吃饭……”
我和男友如胶似漆,没给他任何回应。
就这样,我们默认分手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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