整整五年,牧云终于回国了。
她成了乐坛新一代歌后。
而我躺在监狱里的病床上,形容枯槁,浑身冰冷。
我知道,我活不久了。
我贪婪地看着电视里边播放的娱乐综艺。
她穿着一身浅色的抹胸长裙,牵着豪门新贵傅亦泽的手,大大方方地接受采访。
朱唇粉面,一如既往的漂亮。
当底下的记者问到她身旁的人时,牧云耳根红透,却还是握紧了傅亦泽的手,“傅总现在是我的未婚夫,在我最难熬的日子里,是他陪着我度过来的,我很爱他,也很感激他。”
她突然转过身,深情地看着傅亦泽,“傅先生,月亮只有一个,你也是。”
傅亦泽毫不避讳地在她脸上亲了亲,然后接过话筒,也说了一段话。
他说什么,我有些听不清了。
他们的亲密互动晃得我眼睛疼。
采访快结束时,牧云突然说道:“五年前,我病重,我的前夫搂着新欢送我一句话,‘我是个什么也干不了的蠢女人’,现在,我证明了,我不是。”
“我很庆幸,我成为了自己的救赎,也远离了那样的渣男。”
底下的人哗声一片,都在讨伐我这个无情无义,自私恶毒的前夫。
尽管已经预料到会是这个场景,我的心中也止不住地难过。
一种无法言说的痛楚悄悄侵蚀着我的内心。
不过,她如今过得不错,我也能放下心了。
关掉电视,我颤颤巍巍地抬起手,毫不犹豫地拔掉了我的氧气瓶。
窒息的感觉顿时弥漫开来,在一旁的心电检测仪发出尖锐的鸣声中,我没了生息。
医生听见病房里的仪器,顿时带着一大群护士赶了进来。
见我已经没救了,语气有些轻松,“唉,终于死了。”
“像这样十恶不赦的罪犯,就不配活着。”
我的魂魄飘在一旁,沉默地看着病床上毁了容,断了双腿的男人。
除了身上看得见的伤口外,我还有重度脑损伤。
能拖到现在,已经是极限。
我的尸体被盖上了白布,然后运往冷冻室。
我飘出了病房。
突然很想很想去看牧云。
尽管,她恨我恨得要死。
可是,只有待在她身边,我才能感受到这世上微乎其微的温暖。
我十岁那年,被人贩子拐走,每天受尽磋磨。
我端着碗在街上乞讨,看见了她,以及她身后两个牛高马大的保镖。
见的人多了,我一眼就看出,这是有钱人家的孩子。
于是,我拖着被人贩子打瘸的腿,借着乞讨的名义偷偷跟她求救。
后来,她带着警察和众多保镖端掉了人贩子的窝,救下了几十个伤的伤,残的残的小孩。
她逆着光向我们走来的那一刻,我觉得她就是天上下凡的神女,是来普度众生,拯救我们这些苦难人的。
她走后,我在后面跟了她一路。
我只想牢牢记住救命恩人的脸。
可她却把我带回了家,让人治好了我的腿。
还让牧父拿钱供我读书,跟她在同一所学校。
牧父说,他家的饭也不是白吃的,我得跟人学拳脚功夫,保护牧家的小姐。
牧母也很慈祥,没有让下人苛待我。
那段时间,真是我人生中最幸福的时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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