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长风的语气忽然变得阴沉，宛如一把刀子，生生划在我的心脏上。

开玩笑，我多想这一切都只是玩笑，多想女儿灿烂的笑着，此刻正坐在家里等着我。

见我沉默，他语气一顿，声音忽然有些异样。

“这么多年，你能衣食无忧，不用担心温饱，全都是因为我。”

“你该想想怎么讨好我的，而不是无理取闹。”

我没有回答，此刻护士正朝我走来，告诉我后续要处理的事情。

“这个签一下字，你是逝者的母亲吧？”

电话那头，顾长风声音一顿，冷笑一声。

“沈知月啊沈知月，为了骗我回去，可真是苦了你了，连护士陪你一起演戏……”

我轻轻点头，没有再搭理顾长风，直接挂了电话。

如此薄情的男人，顾长风，希望你在知道女儿死亡的噩耗后，还能笑得出来。

“我回来了，你想说什么？”

沙发上，顾长风支着脑袋，眉毛微挑，有些漫不经心。

因为连续哭泣，我的眼睛已经红肿，连续两天没有合眼，只剩下意志在支撑自己。

我要让女儿入土为安，好好休息。

“我们离婚吧。”

“什么？”

顾长风眉头一皱，“你再说一遍？”

“这个家已经不需要我了，我们还是离婚吧。”

他凝视我半晌，忽然勾唇一笑，面露嘲讽，“你想让女儿恨我，然后跟着你是吧。”

“只可惜不能如你所愿……”

“这里的一切都是我的，你没有资格拿走一分一毫。”

我轻轻叹息，已经没有了争辩的力气。

“我什么都不要，都给你。”

说着，我从包里拿出离婚协议，放在桌子上。

他神色微滞，带着几分不敢置信，微微昂首。

“你来真的？”

“没有什么真假，我希望……你明天早上能准时到民政局。”

“就这一次。”

“够了！”

他猛地拽掉领带，掐住我的脖子，将我压在墙角。

“胡闹过了头，就不好了。”

“我的耐心是有限的。”

他冰冷的眸子凝视我，俊俏不凡的脸庞挂着一抹不容置疑的冷酷。

一想到那天女儿的惨死，他一如现在这样冷漠，我就感觉内心如同炙火灼烧般疼痛。

我的女儿走了，她再也不能哭着叫我妈妈，再也不能在我的怀里安然入睡了。

“你掐死我吧，反正……我已经一无所有了。”

我惨然一笑，放弃了挣扎，任凭他强有力的臂膀扼住我的喉咙。

“沈知月，你真是个疯子！”

他神色一慌，立刻松开我的手臂，面带愤怒，“不就是陪个女人么，你至于这么吃醋？”

“我一直以为你是个理智的女人……”

“闭嘴！”

我红着眼眶，大吼一声，用尽全身力气，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。

清澈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。

“事到如今，你还惦记着你那个前女友，我的女儿死了，她死了！”

“顾长风，你就是个人渣！”

一句句怒吼用尽了我全身力气，带着这些天的怨气和悲痛。

他沉默了一会，忽然走进女儿的房间，几分钟后突然折返，冷笑一声。

“很好，你诅咒我女儿死了是吧，从今以后，你不准出现在女儿身边！”

“她不是你的女儿了。”

说完这句话，他摔门而出。

我坐在地板上，泪如雨下。

喘息许久后，我强撑身体收拾女儿的东西，可是没想到墓地工作人员突然打来电话。

“你好，你是沈知月吗，有个疯子突然跑来挖你女儿的墓，骂骂咧咧手里还拿着锹，拦都拦不住，你快过来一下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