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做了一个梦。

梦见了红秀，梦见了昭昭。

那是三个月前，红秀飞升之后的第一次露面。

她穿着锦衣绸缎，发髻高耸入云，一举一动都透露出仙人的高贵。

可惜，红秀并非是为了接我和昭昭而来，她是为了接富商家的小少爷苏景澈。

“景澈。”

红秀做凡人的时候，就生得冰肌玉骨，容貌艳丽，如今变成了仙人，容貌只会更盛。

“娘……”

我一把捂住昭昭的嘴，红秀飞升前曾对我千叮铃万嘱咐，一定不能张扬昭昭是她的女儿。

“书玉你信我，昭昭还这么小，又是神仙的女儿，难免会有些人起坏心思。我这么做，都是为了保护昭昭。”

红秀的话语萦绕耳边，我看周围都在被红秀接引飞升者的盛况吸引，连忙抱起昭昭，哄她。

“昭昭乖，爹爹带你去买你最爱的糖葫芦好不好？”

然而刚刚哄好昭昭，红秀略带惊喜又饱含期待的声音，响彻整片天地，想要不听到都难。

“景澈仙君，我们终于又见面了。”

仙君？

众人一阵惊呼，没想到继红秀之后，富商家的小少爷居然也是一位仙人转世？

我闻声看到天上，那位富商家的小少爷在凡间化名苏景澈，此刻他褪去满身的浮华和稚嫩，眨眼间，就变成了一位十分沉稳俊朗的仙君。

而一旁，红秀的眼里满是温柔，她从不曾用这样的眼神看过我。

红秀一直以为我城府深沉，贪慕她的颜色，非要娶她进门。

她向来是不喜欢我的，甚至厌恶我。

“爹爹，我们不去买糖葫芦了吗？”

昭昭揉着我的脸，凑到我的耳边，悄悄说：“娘亲不喜欢了爹爹，爹爹伤心了对不对？”

我看着昭昭，不明白他一个五岁的小姑娘怎么会这么鬼灵精。

“没关系的爹爹。”

昭昭搂住了我的脖子，在我的脸上亲了一口。

“昭昭会一直陪着爹爹的。”

“昭昭!”

我喊着昭昭的名字醒来，却发现周围不是天界华丽的饰品，而是我最熟悉不过的床铺。

母亲在一旁守着我，见我突然醒了，还呆呆地愣了好一会。

“母亲。”

母亲手里的碗砸在了地上，她一把搂住我。

“醒了就好，醒了就好！别再去找红秀了 她是仙子你是凡人，你们不会善终的。”

天上一天，凡间一年。

原本穿着夏装的母亲，此刻却穿着厚衣裳。

而且还是母亲衣柜里难得的素色。

我心一紧，抓着母亲的手，迫不及待地问：“昭昭呢？昭昭在哪？”

母亲别过头去，我却看见了豆大的泪花落了下来。

我脑中“轰隆”一声，颤抖着声音问母亲：“昭昭是不是……没了？”

母亲匍匐在我怀里，直呼“作孽。”

安抚好母亲的情绪，她带着我来到了昭昭的墓前。

“咱们家里没钱，为了给昭昭买副棺材，现在都还欠着街坊邻居不少钱呢。”

我点香走的时候乃是初夏，可眼下已经快入冬了。

火盆里的纸钱噼里啪啦地烧着，母亲在一旁抹着眼泪。

我哑着声音问母亲，我走后发生了什么。